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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历史的女人——第48期)
“说历史的女人”第44期中,笔者曾讲述过民国著名诗人兼学者梁宗岱与他的结发妻子何瑞琼之间那段波折颇多的爱情故事。何瑞琼出身乡村,文盲出身,深受梁宗岱这位大才子的轻视。后来,当梁宗岱遇见了才貌双全的美丽才女沉樱时,他便萌生了与何瑞琼离婚的念头。结果何瑞琼不甘示弱,依法起诉梁宗岱,打得这位北大教授颜面尽失,名誉扫地。梁宗岱因此被迫离开北大,最终与沉樱成婚。梁、沉二人琴瑟和鸣,感情深厚,成为文坛上一段美谈。
然而几年之后,梁宗岱又遇到了一位美人。号称“大渣男”的梁宗岱,在这次新遇到的女子面前,又演绎了怎样的故事?他是否依旧辗转反侧,喜新厌旧?本期将为你揭晓。
展开剩余84%(一)歌声如灵鸟,半是黄鹂半杜鹃
1944年,年届41岁的梁宗岱与沉樱已携手共度九年风雨。九年来,他们的婚姻生活不仅事业上并肩齐飞,家庭中亦幸福美满。身为复旦大学外语系主任、教授的梁宗岱,声名显赫,不论诗坛还是翻译界、教育界,都有杰出贡献;而其夫人沉樱,文学成就同样卓著,被誉为介于张爱玲与丁玲之间最具代表性的女作家。可以说,这对夫妻在当时中国文坛犹如比翼双飞的美鸳鸯,令人羡慕不已。
不仅如此,他们的家庭生活也温馨如画,充满生机。婚后沉樱陆续生育了两位女儿,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这一年,沉樱再次怀孕,夫妻俩期待迎来一个儿子,以圆满家庭梦(后来沉樱果真生下男孩),然而风云突变,这个幸福的家却遭遇变故。
广西故乡传来噩耗,梁宗岱的父亲去世了。梁宗岱不得不急匆匆回乡奔丧,而怀孕在身的沉樱因不宜长途跋涉,只能留守重庆(抗战期间,复旦大学迁至重庆后方)。梁宗岱自幼失母,父子感情尤为深厚。如今他已功成名就,父亲却撒手人寰,令他心中愧疚万分。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己婚姻曾经波折不断,老父亲为此操碎了心。何瑞琼是父亲一手选定的贤妇,勤劳孝顺,父亲曾十分满意,然而最终却被他遗弃;而他后来迎娶的沉樱虽才貌兼备,却与父亲无亲无故,未曾回乡探望,甚至未能生下男丁,老父亲始终未见到孙子的面容。想到此处,梁宗岱心如刀绞。
办完丧事,梁宗岱情绪低落,心神不宁。一天,有朋友相邀一同去看戏,起初他意兴阑珊,毕竟刚失父亲,何谈欣赏戏曲?且老家偏远小镇,又能看出什么好戏?在北上广多年的梁宗岱见识广博,自以为名角佳剧尽览无遗。但朋友盛情难却,最终陪同前往。没想到,这次偶然的出行,竟改变了他后半生的轨迹。
在百色铜雀台戏园,梁宗岱被一场粤剧《午夜盗香妃》深深吸引。剧中花旦甘少苏的表演令人惊艳:她的容颜美艳如画,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一个轻挑眉头、一抬手袖、一转腰肢,尽显舞台魅力;尤其那声音清亮浑厚,韵味悠长,令梁宗岱彻底沉醉,忘却尘世烦忧。
回到住所后,梁宗岱仍旧意犹未尽,挥毫写下一首七言绝句:“妙语清香句句圆,谁言粤剧不堪传?歌喉若把灵禽此,半是黄鹦半杜鹃。”当夜,他兴奋得彻夜难眠。
(二)商音怨乱传情最,戏苦时分情更真
翌日,梁宗岱再次前往戏园追看甘少苏的演出。这回上演的是一出苦情戏,甘少苏表现更加出色。衡量戏剧演员的艺术功底,往往不看喜剧效果,而重在悲剧场面,尤以能否唱出真情、感动观众为上。甘少苏的表演令观众泪目,舞台上梨花带雨,台下梁宗岱更是泪如雨下。
宛若千年前白居易在浔阳江头夜送客时,遇见琵琶女,被她真情打动,作下千古绝唱《琵琶行》;此刻的梁宗岱亦被甘少苏的深情演绎牵动心弦,触动对父亲的思念,也与她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共鸣。
那夜归家,梁宗岱心绪难平,赋诗一首:“商音怨乱最传神,戏越苦时情越真。唱到红罗凄绝处,苏娘错认是前身。”
到第三次观看甘少苏演出时,梁宗岱已成她的铁杆粉丝,难以自控情绪,主动走到后台与她近距离交谈。见到这位舞台上的明珠,梁宗岱先表达敬意,随即赠上自己为她写的诗作。
梁宗岱眼中,甘少苏不仅容貌非凡,气质优雅,声音动听,名字也富有诗意(“甘少苏”三字令人联想到作家苏童),他断定她必定是才女一枚。然甘少苏面对诗作,却露出茫然神色。
她谦逊地说:“俺识字不多,看不太懂……”梁宗岱顿感意外,这场景不禁让他忆起当年新婚之夜,何瑞琼面对他的诗句一脸懵懂,令他心冷而逃离新房的尴尬。
只是如今,梁宗岱已非昔日少年,面对甘少苏的尴尬,他没有退缩,反而耐心与她交谈。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谈话竟令梁宗岱后半生命运被甘少苏深深牵绊。
甘少苏虽识字不多,未能读懂诗文,却极其聪慧。她见梁宗岱风度翩翩,便倾诉自己坎坷人生。她自幼家贫,广州出身,小学三年级辍学,曾做童工编竹篮,吃尽苦头。12岁时,邻居唱戏夫妻带她去佛山看粤剧,甘少苏当即着迷。戏班临时缺角,她被选上代演,从此踏上舞台。
甘少苏天资聪颖,嗓音出众,15岁成为剧团第三花旦,渐有名气。但命运多舛,遭受剧团丑生黄家保骚扰,被迫早婚,婚后受尽家暴,23岁勇敢离婚。重返舞台,渐成“正花”,却又被广西军官钟树辉强娶为三妾,家中惨遭冷眼欺凌,多次自杀未遂,最终逃回戏台。
甘少苏含泪倾诉,梁宗岱也不禁感慨万千,泪眼婆娑,偶尔拭泪,无言以对。面对这位梨花带雨的美人,他心生怜惜,豪情油然而生。
(三)任谣言纷飞,我愿为卿赴千万劫
梁宗岱自幼刚直,路见不平必出手相助。得知甘少苏困境,他劝其离婚,并允诺遇难必助在线炒股配资网站,同时坦言自己教授身份。甘少苏感受到来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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